夜雪重明

做饭账号,大眼B站同ID,停车场另找,虾龟毛莫关注我,你好我好大家好,谢谢。

【瓶邪】洛神赋(7)

第七章 工匠手记


他们俩回来得很快,豹子手里拎了七八个塑料袋红红绿绿,我甚至看到了一只杀好拔毛的全鸡。胖子摩拳擦掌,说今天不能砸了喜来眠的招牌,要给小花露上一手,给我们的农家乐争取点投资。我深以为然,决定帮他打下手,但他嫌弃我切菜慢又不均匀,把闷油瓶招呼进厨房还给他系上个HelloKitty的围裙,这画面冲击力太强,我看了好几眼。


香味很快就飘出来,下午抱着石匣干了一架又跑路,小花这房子一看就不常住人,什么吃的都没有,我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在厨房门口催了胖子几回又被他喷回来。闷油瓶提着刀过来塞给我一个胡萝卜切剩的头,我以为他是让我帮他扔厨余垃圾,走到垃圾桶边才回过味来,他可能是让我先垫垫。


我站在原地啃了两口,小花路过打量了我一下,让我再饿也不要翻垃圾桶。


二十分钟后餐桌摆得满满当当,豹子又对胖子咔咔一顿夸,胖子夸张地叹口气,说早知道该把家里的石锅带来炖鸡。


黑瞎子吃着吃着扫了一眼饭桌,举着筷子问我,“徒弟,叫你带的腊排骨呢?”


我专心吃饭头也没抬,随便敷衍了一句,“吃了。”


“太不尊师重道了。”黑瞎子说,“你今天得给我吐出来。”


他的不着四六我已经非常习惯,偏偏头示意坐在我旁边的闷油瓶,“都进了小哥肚子里,你找他吧。”


无辜躺枪的张某没有任何表示,默默承受了我甩的黑锅。


“哑巴出来以后你越来越嚣张了徒弟。”黑瞎子撇撇嘴,筷子放到地三鲜上,“还是不要了,争做文明市民。”


虽然闷油瓶不讲话小花话也不多,但有瞎子和胖子在气氛很难不活跃,豹子又很会捧哏,这一桌子人还是很热闹的。我这顿饭吃得很香,不知道是因为饭菜的口味还是这个氛围,雷城之后我们就一直没聚过,多少还是有点想念。


吃完饭小花让豹子先回去了,我们五个又坐下来商量这件事,小花说最快明天下午就可以动身,装备的事情他来负责,豹子跟着下地,再去几个伙计在地上放风,路瞎子已经很熟了,现在就需要下去找到管辂真正的主墓室。


“十三叔手里的信息呢?落在癞子手里了?”我问。


“不清楚,但癞子既然有再下去的心思,说不定他已经拿到了。”小花说,“也不排除他只是让当时跟着十三叔下去的人带路。”


如果是后者,那就跟我们差不多了,但我还是很在意十三叔手里的信息到底详细到什么程度,这个斗是回字墓的事情上面有记载么,他拿的到底是一份地图还是什么文字材料?我把问题说了一下,顺便让小花跟我再描述一下十三叔给他看的拓片,我之前做过这个东西,也许能分析出点别的。


小花则回忆片刻,把拓片上的原文背了个七七八八,甚至是一些字的排列和奇怪的用语,我越听越有种诡异的熟悉感,但就像犯了舌尖症一样说不上来,抓耳挠腮半天才终于找到合适的形容。


这他娘的,很像一篇室内设计文字简述啊!


我大学的时候认识一些学室内设计的校友,以建筑学的角度帮他们看过设计作业,他们就会非常详尽地描述这个室内的架构、用料以及物品陈列,和十三叔手上这份连特殊陪葬品都有记录放在哪里的拓片内容非常相似。


我连忙把我的想法说出来,闷油瓶率先点头,“这是一份工匠手记。”


“牛逼大发了嘿!”胖子也震惊道,“第一次遇见倒斗他妈的还带装修图纸的。”


“那么,这也许是当时负责管辂入葬事宜的某个工匠。”小花道,“至于回字墓的信息没被记录下来,可能是他负责的只是表层,又或者其实有,但十三叔出于某种原因隐瞒下来了。”


“他察觉队伍里有二五仔了?”我说,“胖子你要不枚举一下。”


“枚举个几把,无论有没有记载跟我们也没关系啊,又不在我们手里。”胖子敲敲桌子,“现在盘这些根本没啥用,只要我们先下去,有什么东西就都是咱们的,管他装修的里间外间呢,复式楼胖爷我也给他炸成大平层。”


我不得不承认,胖子这种简单的思路才是最省事的,他的粗中有细拿捏得非常自如,该粗粗该细细,用最直接的方法解决问题。


胖子张罗着进入了比较实际的装备讨论阶段,这个关节我参与得少,毕竟我不能去,只能在胖子和小花磋商该带几根“大炮仗”时看着闷油瓶出神。


我们这次是坐飞机来的,他的刀留在雨村没有带上,讨论装备时这大爷又盯着茶几看一言不发,不了解的见了还以为他看起来年纪轻轻却有多少浓重的心事,但我明白他所经历的东西不是一个“重”字可以表述的,有时候怕他想得太多,有时候又怕他想得太少。


比如说现在,他好像对下墓保命的装备武器都没什么想法,好歹他落户吴山居,我作为半个监护人,要为他争取一些应得利益。


“给小哥找一把趁手的刀。”我沉了沉声音,开口说,不知道是不是我太突然,他们的讨论声居然停止了,都奇怪地看着我,连闷油瓶都不看茶几了。


“你神游呢天真?”胖子一脸便秘的表情,“这事儿说过了啊,大花会联系。”


“……”这死闷油瓶子眼睛都不眨一下,我根本没发现已经说过他的武器问题了。我内心大草,但表面还是装作云淡风轻,“我强调一下。”


黑眼镜不知道在笑什么,抱着手臂对小花道,“我就说吧。”然后小花点了点头,也是个要笑不笑的表情。


妈的,很烦,谜语人滚出北京。


他们最终敲定了明天下午就出发,坐飞机到山东之后再换乘不起眼的交通工具进平原县,随着胖子振臂大呼散会,时针已经指向了10。我在雨村的作息非常健康,这时候已经感觉有点困倦,但是没泡脚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就想问问解语花家里有没有装浴缸。


“在主卧,你用吧。”小花不太在意,收拾起沙发上的衣服,我立马狗腿地表示解总可以先洗。


“我不在这儿住。”他看了看我,招呼瞎子一声,两个人看起来是要走。


我反应了两秒,明白小花大概要去临幸名下其他房产,就“哦”了一声,跟他两挥挥手。


胖子和闷油瓶各自挑了客卧进去,我霸占主卧,浴室里的按摩浴缸相当舒适,我几乎都要在里头睡着了,后来半梦半醒地钻进被窝里,突然想到这里上下两层四间客房,黑瞎子怎么也走了。


他最近夜班跑滴滴了吗?可能黑夜才是他的主场。我不着边际地想了一会儿,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大概是白天接收了太多信息,我这一晚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梦。


先是梦见他们同意我跟着下地了,结果打开棺材管辂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问我们今夕是何年,大魏有没有一统江山,接着不知道为什么给我出了个数学题,黑瞎子压着我让我快算,我算得满头大汗一个屁都没算出来。之后又梦到天气很热,有个面目模糊的人交给我一把弓,让我把太阳射下来,我愣愣地接住,才明白过来自己他妈的好像是射日的后羿。


我想跟那个人说开什么国际玩笑太阳怎么射得下来,但梦里却始终张不开嘴发不出任何声音,把我急死了。这时候旁边走过来一个穿着罗裙纱衣的美女,跟我说她是嫦娥,我扭头一看,差点没把舌头咬了。


妈的这嫦娥长着闷油瓶的脸!


嫦娥顶着闷油瓶面无表情的脸跟我说话,一开口就让我头皮发麻。


他说:“我是来和你道别的。”


下半句我已经完全听不清,但很自然地在心里背了出来,一瞬间只感觉自己回到了05年的杭州,这十几年的事在我脑子里迅速闪过,却都没有真实感。我想拉住他,告诉他不管是要去长白山,还是要去月亮上,都别去,你走了我他妈会很难过,各种意义上的难过,要干什么我都可以帮你,你要是奔月从此中国神话体系将会改写,变成后羿射月。


你要是再进一次青铜门,我只能把它爆破了。


但梦里的我动不了,看着闷油瓶那双沉静的眼睛离我越来越远,消失在一片白光里,就像那年在长白山,他独自走入茫茫的大雪,而我得了雪盲症,什么都看不到了。


我猛地醒来时浑身都是汗,黏黏腻腻非常难受,我挪了挪枕头半坐起来醒神,特别想抽烟,但只能用深呼吸来代替。我看了看时间,七点多,又环顾四周,找到了我梦里出汗和觉得热的原因。


昨晚睡前忘记开空调了,妈的。


我坐了很久,才觉得调整好了,没想到打开门迎面撞上闷油瓶,不知道他是一般路过还是来找我的。


“小哥?”我疑惑地叫了他一声。


他看着我,也没应,和梦里一模一样的眼睛让我读出点欲言又止,正当我想再问的时候他开口了,“楼下有早餐。”


我直觉他不是要说这个,但他说完之后就离开了。


我靠在门边看着他的背影,抬手拍了两下脸增加现实感,并且继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吴邪啊吴邪,梦是反的,他已经出来了。


洗漱完后我下楼风卷残云地吃了三根油条,昨晚睡眠质量不行,饭饱神虚,我又打着哈欠爬回去睡到十点,这时候胖子已经起来了,说我蔫蔫巴巴像个霜打的茄子,看来不能下岗再就业对我打击很大。


闷油瓶坐在他旁边,听完也看了我一眼,俗话说时间会冲淡感情,但尴尬会历久弥新,他这一眼让我又想起梦里的嫦娥,只能非常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胖子问我是不是偷了小花什么值钱的东西,怎么贼眉鼠眼的,我拼命想回忆别的事情来掩盖掉这个奇诡的梦,根本没心思和他斗嘴。


唉,梦到自己老婆长着兄弟的脸怎么办,在线等,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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