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雪重明

做饭账号,大眼B站同ID,停车场另找,虾龟毛莫关注我,你好我好大家好,谢谢。

【瓶邪】洛神赋(6)

第六章 回字墓


我听道上一些老瓢把子说过,“回”字墓其实不像这个字表面上看起来这么规则,更多是一种意向的表达,指的是这个墓真正的棺室或者说正殿是被包围起来,轻易发现不了的。“回”字墓最常见的形式是漏斗状,真墓室在假墓室的下方,通常比假墓室要小一些。


修建这样的陵墓需要天时地利人和,首先墓地选址就要合适,其次在设计和修建时也需要花费大量的心血和财力,但联想到管辂的身份也就不足为奇。


“看来真是有好东西啊!”胖子激动得要跳起来,“这种斗说不定真的能开张吃三年,运气好点吃三十年!”


我让他赶紧拉倒,在村里种种地也能吃三十年,我们这次是要办正事,别想着发财。


“不耽误不耽误。”胖子摆摆手,“大花的仙女衣服和瞎子的眼药水儿是首要任务,发财是次要任务,凭咱哥几个,双线并行不是问题!”


“吴邪不能去。”一直没说话的闷油瓶突然开口,不仅是我,其他人都沉默了一下。


胖子率先反应过来,我还没拉票他就迅速倒戈,“啊对,天真你这肺刚治好,就别折腾了,在家里等着收钱。”


我张了张嘴,大脑飞速旋转,企图找出一个反驳的立场,梦回我大学辩论队当反方被正方占据了道德制高点按在地上摩擦时哑口无言的瞬间。我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解语花,他点了点头,却是在赞同闷油瓶和胖子。


“你别去了。”小花说,“我也不去,你和我留在北京。”


这什么留守家庭成员?我在心里吐槽,又转头看了看闷油瓶。他的眼神还是淡淡的,但我知道他非常坚决,我要是跟上去多半会被他甩掉或者纡尊降贵亲脚踹回来。


我明白他们都是为了我好,雷城那趟流了多少血才让我的破肺稍有起色,我再去吸点墓里的死气岂不是让那一趟变成无用功。可我还是有点烦躁,一点也不想让他们去我看不见的地方涉险而我安安稳稳地坐在家里,每天抓心挠肝地操心他们的状况。


我真的不想再听到“小哥没了”这种话,他们几个谁没了我都不想听。


“你怎么也不去?”我别扭半天,才不情不愿地问小花。


“我要拖住癞子。”小花说,“他手太脏了,最好能争取足够的时间,让你们遇不上。”


胖子“嗐”了一声,叫我别担心,先不说黑瞎子已经下去过一次了,他们只用去找那个“回”字墓的里间,就是之前没探过,南瞎北哑加上他王胖子,粽子祖宗也只能跪下磕头叫爸爸。


我没接话,心想之前进喊泉的不就是他两,状况可没少出。


胖子估计是看我还闷闷不乐,抬起手来拍了拍我的后背,又开导道,“你和大花就坐镇北京城,拿出你们小佛爷和小九爷的气势来,让那什么癞子知道你两完全是可以在他头上撒尿的主儿,帮我们三个拖住他,让咱快去快回。”


被胖子这么一说我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地下的机关鬼怪固然危险,但地上的人心也不得不防,癞子是个定时炸弹,小花和他本来就有点龃龉,说不定正有需要我出面的地方,我和小花多拖住癞子一天,胖子闷油瓶和黑眼镜的时间就充足一天。


“好吧。”我干巴巴地答应,看看闷油瓶,后者没说什么,倒是胖子十分欣慰,“你放心吧,胖爷我肯定把小哥全须全尾地还给你!”


“什么叫还给我。”我没好气地说,肩膀一抖就把他手甩下去,“先说好,有手机信号的地方就给我和小花发消息,别他娘搞失联。”


胖子抱拳,“谨遵懿旨。”


“屁的懿旨。”我白了胖子一眼,“皇后颁的才叫懿旨,你有没有点文化水平?”


“你就是懿旨。”胖子一脸高深莫测,“圣旨在这儿呢。”他说着又对小哥抱拳,“哑巴皇帝。”


黑瞎子狂笑,笑着笑着就搭到了小花肩上,闷油瓶还是没什么表情,但他也不反驳。


操,我隐忍,在心里思考自己补充一句“皇太后也叫懿旨”能不能找回面子,但是又怕占了闷油瓶的便宜他暴起对我一个擒拿,想想还是算了,为了生命安全,古有勾践卧薪尝胆,今有我吴邪忍辱为后——妈的,脑洞开太大了。


皇帝不能冒犯,我只能去暴揍传旨的太监,但胖子是个灵活的胖子,在空间有限的沙发上七歪八扭,居然躲过了我好几下。


“我叫个解家的伙计跟你们下去。”小花出声打断我和胖子的玩笑,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只说了一句,“把豹子叫过来,637这边。”


豹子这外号听起来就很猛,我的心里预设是个寸头185猛男,没想到半个钟之后进来个笑嘻嘻的瘦子,还没我高,细胳膊细腿儿尖脸盘不像豹子像猴子。


“当家的,黑爷。”豹子熟门熟路地打招呼,又转向我们这边,笑得不谄媚反而很讨喜,“小三爷,张爷,胖爷。”


小花这边的伙计基本上都能把我们几个认全,胖子一幅很受用的样子,但仔细打量打量又皱起眉头来,“这小孩儿最多20吧,瘦得没几两肉,怎么叫豹子?”


“胖爷,我这外号是炸金花来的,手气好,老抓到豹子。”他抓抓脸,笑着回答。


我了然地点头,原来此豹子非彼豹子,炸金花在北方也叫拖拉机,而在炸金花里抓到“三条”,也就三张一样的牌就叫豹子,是最大的牌型。


“不是说这墓凶么,大花你叫个赌鬼来干嘛,让我们四个在斗里锄大D?”胖子问。


我也看向小花,就见他笑了笑,我解读为装逼开始的讯号。


“他有个其他人求不来的天赋。”小花说着用眼神朝豹子示意,豹子立刻“嘿嘿”两声,对胖子道,“胖老板,我运气特别好!”


胖子一愣,然后看向了我。


“靠!”我太知道他什么意思了,怒视他,“你看我干什么!”


“别激动,别激动啊天真!”胖子立刻安抚,但我从他抽搐的嘴角看出来他肯定已经在心里笑翻了。


“运气很重要啊!”胖子又欲盖弥彰地大声说,“小则决定墓里的明器值不值钱,大则决定生死,你小子不错,现在让我们检验一下你的运气是真是假!带扑克没有?”


豹子真笑呵呵地掏出一盒扑克牌,胖子问我打不打,我想想今天下午输光的欢乐豆决定不参与,黑眼镜就跑过去勾住胖子,三个人到另一桌去斗地主。小花说还有点事要处理,也离开上楼去了,现在沙发上就剩我和闷油瓶,他的目光落在茶几上,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在想什么。


“小哥。”我叫了他一声,“瞎子之前跟你说过情况了?”


他刚才一摸就知道不是小花要找的洛神披帛,一定比我和胖子早知道内幕。


“嗯。”闷油瓶点点头,“说了大概。”


在闷油瓶精简的叙述中我整理出了我去参加追悼会后他们这边发生的事。


胖子看到群消息疯狂给我扣电话,但是我都没接,没多久黑瞎子上门了,但那时候冯老板已经到胖子铺子里,黑瞎子就留下个地址让胖子谈完过去,先带走了闷油瓶来接应我和小花,路上跟他说了这件事情的起因经过。


我听完后沉吟了片刻,提出了我的疑问,“小哥,你觉得洛神披帛和这个开目散的事情是真的吗?洛神,应该是传说中的神话人物吧!”


闷油瓶露出了思考的神色,回答我,“她是后羿的妻子。”


啊?后羿的妻子不是嫦娥吗?我心中不解,估计是我的表情有点呆,他又换了一个说法提示道,“后羿代夏。”


我醍醐灌顶,原来闷油瓶说的是他啊。


这个后羿并不是神话故事中射日的后羿,而是夏代的一个君主,“羿”原本是西北地区黄土高原上以畜牧狩猎为主的戎狄族的一支,所以也称“夷羿”,“后”则是君主的一种尊号。


夏代君主启的儿子太康继位后耽于玩乐,羿挥军而下,驱逐了太康,拥立太康的弟弟仲康为君主,将实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仲康死后,羿又驱逐了其子相,自己当上了国君,成了“后羿”。也就是历史上的“太康失国,后羿代夏”事件,《左传》中也有记载:“昔有夏之方衰也,后羿自钮迁于穷石,因夏民以代夏政。”


而传说中洛神原名宓妃,游历洛河之时被河伯看中,河伯设计使宓妃溺于洛水强占宓妃,后羿则射伤了河伯,最终娶了宓妃为妻。屈原的《楚辞·天问》中写“帝降夷羿,草孽夏民胡射夫河伯,而妻彼洛嫔。”说的就是这个故事。


夏代和君主后羿都是历史上既有的事实,那么闷油瓶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洛神大概也确有其人了。


但这个故事有逻辑上的错误。


小花要的洛神披帛既然能“浮于水上而不坠”,那洛神又是怎么被河伯设计溺于洛河中的呢?


夏代距离现在实在是有太大的时间跨度,民间传说多如繁星,看起来相互关联实则又有很多细节上的出入和矛盾,我把这个问题和闷油瓶说了,他也摇摇头,说需要先去墓里看一下。


相比下来这一趟找到治疗黑瞎子眼睛的药的可能性比较大,我觉得故事里可能只是夸张了这个开目散的疗效,但洛神披帛这种反重力的东西实在是太虚无缥缈了点。


我打开微信翻联系人列表,看看有没有什么可能对夏代或者管辂又研究的朋友可以问问,翻了一圈悲惨地发现并没有。


斗地主那桌发出响亮的一句脏话,我跑过去看热闹,胖子作为地主手里抓了一串电话号码脸色正臭,再转到豹子这边,好家伙一手三个炸弹,其中之一还是王炸。我又想去看瞎子的牌,他立马护在胸前不让我看,还指使我去给他倒茶。


“自己去,换我来帮你打。”我伸手抢他的牌。


“素质呢徒弟?他两的牌你都看过了。”黑眼镜非常轻松地晃开我,还挑挑眉,我很气,给他倒了满满一杯滚烫的茶。


到晚饭的时候胖子已经快要把底裤输掉,他下桌以后跟我唾沫横飞地吐槽这狗屎牌运,一边的豹子看起来心惊胆战,大概是在反思自己刚才是否应该放水。胖子说终于跟我感同身受了,以后会积极帮我点击领欢乐豆的小广告,我两闲扯半天,最后他附到我耳边低声道,“这小子,运气确实很好,把把好牌。”


我比了个拇指,心说气运这种东西,确实是别人求也求不来的天赋。


晚饭我们决定就在小花家里解决,边吃边商量这次下地的事。胖子在喜来眠当主厨这么久已经相当娴熟,自告奋勇要去买菜,豹子可能是有心弥补,表示要跟着胖爷去当提菜童。胖子牌桌上下分得很清楚,笑着拍拍豹子的肩说他有前途,以后可以来喜来眠当小工,两人胡侃几句,胖子嘴上火车越跑越快,说他当年在炸金花界人称王顺子,跟豹子算是本家。


我说你不如叫顺溜,以后我给你出本书,就叫《我的兄弟叫顺溜》,黑眼镜也过来凑热闹,说胖子不如叫顺拐,以后闷油瓶和他还有胖子下斗就叫残联工会。


我还没批评他顺拐不至于残疾,就看到闷油瓶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我一下乐了,闷油瓶总是会在莫名其妙的时候让我觉得他这个人还是很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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