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雪重明

做饭账号,大眼B站同ID,停车场另找,虾龟毛莫关注我,你好我好大家好,谢谢。

【瓶邪】洛神赋(9)

第九章 冯老板


我情绪转变得很明显,坎肩在我背后小声喊了两句“东家”,小花也侧头看我,我定了定神,知道这种时候不能露怯,逼着自己把情绪压下去,盯着主位上的癞子。


“周老板这是什么意思?”我反问,眼神非常冷,肩颈的肌肉都暗自绷着,随时都可以冲上去给他两个大嘴巴子。


“没什么意思,实话实说。”癞子大概还是捕捉到了我那瞬间脸色的变化,又端起那副讨人嫌的假笑道,“从两位进来我一直在实话实说,倒是小九爷和小三爷真真假假的想糊弄我。小九爷,您得知道,这地界不是解家一家说得算,这行当,也不是你们九门一手遮天,我知道那个戴墨镜的和另一个是你们的人,都还活着。”他说着指了指地下,吊梢眼棱起来看我们,“那坟老了,要吃人的,小九爷觉着钱不能拿去填,就拿人命来填吧。”


什么另一个人?我还来不及仔细琢磨,小花却突然动了。


他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眯了眯眼睛,立马被癞子身边的几个保镖拦下来,他二话不说抓住其中一人的小臂往下一滑一按,我明显听到骨折的“咔哒”声。几乎是下一秒,小花钳那人的腕骨顺势抬肘侧怼,重击旁边扑过来的另一人面门,我眼看着他满脸是血地倒地,估计是鼻梁骨断了。


小花解决两个人只用了不到三秒,坎肩和另一个伙计反应过来,赶紧上前挡住剩下几个,气氛顿时剑拔弩张。我下意识去摸大白狗腿,握了个空才想起来它已经在闷油瓶手下光荣牺牲,变成了大白麻花。


“是不是解家说了算我不清楚,但我知道已经很多年没人敢这么威胁我了。”小花用力一推,手腕折了的保镖倒摔在癞子面前,哗啦带倒了一套茶具,他看向脸色晦暗不明的癞子,“你说得对,十三叔已经死了,之前不想把事情做绝主要是看在他的脸面上,现在也不用了。”


小花说完就大大方方转身出去,那几个保镖没得到癞子的指示也面面相觑着不敢动,但我一口恶气还没有吐完,站起来对癞子笑了一下,比我对村里的李大户笑得渗人很多。


“周老板,你不是九门人,也不在杭州走动,可能不太了解我。”我瞬间抄起桌上的茶杯稳稳砸到他身后的屏风上,茶水将屏风浸出一大块暗色,“我这个人特别记仇,如果我们的人出了什么问题,他们落下一条疤,我就会在你身上割一刀,他们流了多少血,我也会让你放多少血。我特别专业,不会让你在还完之前死。”


我的脾气早就不像二十多岁那么好了,今天惹到我算他走眼倒霉,“我连死都死过,根本不会怕你,你要是敢做,就算躲回娘胎里我也能把你拽出来,我吴邪说到做到。”


我说完也跟在小花身后走了,背影非常潇洒,但一迈出门,刚才强行压下去的焦虑情绪就开始反噬。我疯狂给胖子打电话但都无法接通,小花在和跟着的伙计交代什么,语速很快我也没有心情分辨,一直到坐上车我们两都还在各自打电话,区别就是小花的接通了,而我不管他给他们仨谁都只能听到“对不起”,烦得我想去干爆信号塔。


“我们什么时候过去?”看到小花终于挂了电话我立马凑过去问,他的伙计没跟我们一路,估计是去办事了,现在是坎肩在开车。


小花看了我一眼,“我们不去。”


“那孙子不是要动手的意思吗?”我不太懂小花的意思,以为他是怕我下去,赶紧保证道,“我在营地等你们,绝对不下去。”反正到地方我偏要跟着你总不能把我打晕。


“癞子的人进不去,你别忘了这是回字墓。”小花说。


“那也不一定啊!”我觉得小花的态度有点奇怪,他不是这么盲目自信和不注重细节的人,“万一他们在退出来的时候遇上了怎么办,我们还是得去看看!”


小花给我比了个“冷静”的手势,看起来有点欲言又止,“吴邪,你相信我,瞎子他们不会有事。”开车的坎肩也插嘴,说三个老板吉人自有天相。


我心说老子从来不信天,又看看小花的表情,脑子里突然搭上了线,“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小花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又跟我说了一遍,癞子对闷油瓶一行构不成威胁。


我稍微平静下来一点,开始在脑子里回顾整件事情,小花应该不是在说假话安慰我,那他手里有什么底牌是可以让他这么有底气的?难道十三叔的那份工匠手记其实被瞎子带出来了,上面记载了回字墓的出入方法?可这也没必要瞒我啊!


我飞速整理了一下思路,对小花道,“那我问你几个问题,小花,我知道我好骗,但我们认识这么多年,希望你这次不要骗我。”


小花被我突如其来的感情牌打得愣了一下,示意我继续。


“第一,十三叔的工匠手记是不是在你们手里你才这么确定癞子的人下不去?第二,刚才癞子说的另一个人是谁?瞎子不是说只有他逃出来了么?第三,你们真的是要去找洛神披帛和治瞎子眼睛的药吗?不会整个故事都是框我的吧!”


“首先,工匠手记不在我们手里,但回字墓非常精妙,癞子手下的人什么能耐我很清楚,他们只能在回廊和假主殿绕圈。”小花也一条一条回答,“其次,那个人是我们这边的人,没什么说的必要,瞎子就略去了,最后,故事是真的,找药和找披帛也是真的。”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我紧接着问。


“等。”小花说,“他们应该快出来了。”


我还想说什么,但坎肩已经开到了潘家园,小花按了按我的手臂,把我的话堵回去,“吴邪,我知道你担心,但我也不是随便会给保证的人,你别着急,安心在这边等着,要是情况有变我一定不会再拦你。”说完就探身给我开车门,示意我可以回去了。


我站在路边,目送坎肩掉头送小花走,心里非常乱,不知道是不是尸体都凉了才能叫情况有变,要我等,我他娘一等等了十年,真的不想再等了。


我抬起双手把脸盖住,有那么几秒不想面对世界。


不止是小花,还有无数故人的脸,无数过去的事在我脑子里闪回,他们都不愿意让我涉险,都想让我放心,让我等待,这些善意和关爱在被我察觉后变得越发沉重,压在我肩上,让我快要呼吸不过来。


我大概在原地站了十来分钟,直到有细小的雨滴砸在我手背上,我搓了把脸,慢慢转回铺子里。


铺子是开着的,我恍惚以为胖子他们已经回来了,三两步跑进去却看到了李嘴皮,顿时垮下来的脸还把他吓了一跳。我问他来干嘛,他说之前胖子入库的一个玩意儿有人想要,他来取货。


我点点头让他去忙,自己站在铺子里看那张挂起来的照片,我们在巴乃那时候确实像胖子说的那样还年轻,我甚至还有点朝气蓬勃的样子,毕竟按动快门的那一刻,谁也不知道后面会发生这么多离谱的事,还有无法改变的离别。


“咦,吴老板,你你刚才那样子跟跟冯老板好像啊!”李嘴皮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过来了,在我旁边看着我道。


我想起胖子说冯老板为什么看照片的事,估计是我刚才不自觉流露出了怀念的神情让他觉得像,“你不是拿东西吗?”


李嘴皮立刻赔笑,“这我不是不太懂吗,胖爷也没记过他收在哪里,只有照片我怕找错了,想请您帮个忙。”说着把手机递过来。


我扫了一眼,是个定窑的白瓷莲瓣小盏,我见过,依稀记得好像是在胖子库房里,遂领着他去找出来,无意间瞥了眼胖子其它“藏品”,却看到个不该载这儿的东西。


那对明代的琉璃狮子。


这不该是被姓冯的买走了吗?


我停下脚步,想起当时李嘴皮只说姓冯的要买琉璃摆件,最后胖子确也没说买走的是哪一个,于是我又去找记忆里胖子手里的几件琉璃好货,无一例外都还好好地摆在库房里。


除非那个姓冯的是个傻逼,把胖子亲自叫到北京来就为了买其他西贝货,要不然其中肯定有猫腻。


“我问你。”我扯住李嘴皮,“那个冯老板看上的是哪一件?”


李嘴皮差点没把手里的定窑摔了,哎哟哎哟地叫唤,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又哎哟一声,“不就是这对儿狮子么,胖爷生意没谈成啊?”


妈的,我果然被骗了。


我回忆胖子跟我说姓冯的时候的表情,又想起刚才李嘴皮的话,一个非常离谱的猜测从我脑子里浮现出来,要是真的,我必定要揍胖子一顿,再扣他喜来眠两个月分红。


“你刚才说,我和冯老板像?”我问李嘴皮,从他的反应上来看我的表情应该是相当不好,“是哪种像?”


“就是就是呃就是,长,长得像……?”李嘴皮越急越磕巴,“吴老板你你你刚才抬头看、看那个照片的时候,从我这个角度看就就就有点像,啊不,神似,神似。”


我放开他,拿出手机想翻东西,却因为激动手抖老是点错,好几次才点开我爸的朋友圈,指着背景上很久之前照的全家福问,“冯老板,是不是他?”


李嘴皮凑近看了看,点头如捣蒜,“是是是,就是比照片上老了一点。”


我的心里一麻,从头顶凉到脚心,疲惫和愤怒交杂,如同潮水一般涌上。


我指给李嘴皮看的人,是我三叔,吴三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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